最近讀了散文集《濃霧特報》,為作者的犀利直白心驚。
「文化行政」這份工作:
「工作就只是工作,不允許自己在裡頭追求意義,將自己壓至扁平,成為方便使用的零件,怎樣都不可能喜歡自己」
相處多年的男友:
「我僅是他的對鏡,看著我,方便投射出自身的倒影。我的功能,就是讓他能夠不斷地重複自我,那些言語,不是在與我對話,而是消滅著我的存在,代之以他的。」
描述過世的父親:
我只不斷地想起父親尚在時的一個夢,夢裡,我對著父親大喊:「你為什麼還不去死!」
家人間的溝通:
「隨著年歲增長,越感到在家中投出去的語言,更多時刻像是掉進了一處無岸的黑洞裡,意義失卻了路徑,無法正確抵達彼此所在的世界裡,那樣無意義的語言拋擲,在繁重的工作消磨下我已全然棄置。每日回到家中,所能做的僅有整理自身,有限地從事維持家庭關係的一切必要行止,不再被理想中的家庭圖像所斲傷,不再期待,並且在這日復一日的恆常家屋裡,疲憊地試圖安放僵硬的自己。事到如今,只想沉默地活下去,在過於擁擠的安靜之中。」
不忍卒睹的血淋淋日常,卻又誠實勇敢地令人敬佩。推薦《濃霧特報》給大家。